2020年1月8日 星期三

觀用少年(2)



       緊接著便是一陣慣例的沉默,谷齊耘 盯著眼前的的杯子,

看著那氣泡快速地上升,就在某顆氣泡即將沖出酒面破裂開

前,谷齊耘用右手舉酒杯一飲而下,默默地將杯子放回老闆面

前,見狀老闆一言不發地又迅速地製作起琴通寧,沒多久新的

一杯又再次擺放在谷齊耘面前,這次過了很久,等到了氣泡全

部都消失了,他才慢慢喝光,就這樣老闆的短暫戰爭又再次開

始了,谷齊耘每次在這裡喝酒頻率都不一樣,時快時慢,時緩

時停,但唯一不變的是那一但沒有酒杯在她眼前時,那深沉的

寂靜與悲傷滲透這整間酒館,在這之前已經有好多人受不了這

氣氛,紛紛掏出錢來逃離這間酒吧,而剩下來的人們有部分是

為了守護他們曾經的太陽,而有部份則是被這寂靜與悲傷吸

引,沉溺在這幽暗的情緒之中。


       老闆一邊持續製作著琴通寧,一邊等待著,等待著在這之

後會來帶谷齊耘走,那位自稱為齊耘工作上主任的人,雖然一

開始酒吧裡的每個人都對那人有著不小的敵意,畢竟這狀況已

經發了好幾次,在谷齊耘喝醉時,也曾有不懷好意的傢伙準備

趁機將他帶走,但是在眾人守護之下都盡量避開了這狀況, 

雖然有一兩次還是不小心讓人帶走谷齊耘,只是運氣很好的,

在過於接近谷齊耘他那闇暗的氣息之下,基本上還沒有任何一

個人能被激發起性慾,往往谷齊耘這時都被丟棄在酒吧不遠的

路旁,直到那位主任的出現,雖然不想把谷齊耘交給他,但是

看到谷齊耘真的是認得他的模樣,而且每次都會將酒錢一次結

清,老闆雖然不甘心但還是讓他帶走谷齊耘,雖然很愛惜這可

憐的孩子,但這裡並不是慈善機構,既然能確保谷齊耘的安

全,又能收回該有的帳款,雖然不樂意但還是交給那位主任處

理。


        只是今天的谷齊耘喝了大約平時六成,就搖晃晃的起身,

朝店外走去,這時老闆才驚覺,今天是發生那事的日子,在這

日子谷齊耘會變得更難掌握,上次為了制止他,讓他繼續待在

店裡,等到他主任來帶走他,結果導致他激烈的反抗,而且可

怕的不是他反抗時的力道,而是迅速且冷靜的反應,防狼噴

霧、胡椒彈、警報器還有那同時通知警方的定位app,上次店

裡機乎所有人都被送入了警察局,並且差一點就要被個酒醉失

去理智的傢伙告上法院,雖然後來在谷齊耘他那位主任的解釋

下大家平安脫困,只是後來大家上網查了一下當時谷齊耘準備

控告他們的罪名,是一不小心就算沒犯罪也可能會造成必須跑

法院的狀況,也因此大家不知不覺地有了共識,管閒事的部分

僅限於酒吧內,某方面這邊的人也僅算是關心他的陌生人粉

絲,過去因為他的閃耀無法接近,而現在因為他過度的幽闇而

無法溝通,在這狀況下,這邊的人們僅是小小的義勇警備隊,

但也僅是如此,他們不是狂熱的狂信教徒,只是在這大城市生

存的普通人,讓何一個不小心的衝突,都很有可能會造成生活

上的巨大改變,所以在無意識之間這規矩便定了下來。


        谷齊耘憑藉著右手的拐杖,搖搖晃晃無意識地走著,雖然

喝得不多,酒意也慢慢地湧現出,他不自覺地輕笑,那是一種

輕蔑自己的笑容, 對於自己還活在這世界上的無奈,想追隨

那人離開這世界,但是怎麼嘗試卻都失敗,也只能怪在那事件

後自己的身體變得如此虛弱,再加上那把自己夢想加諸於己身

的那傢伙,用盡方法地阻饒,所以才會到這時刻還尚留一息存

於這世界,今天提早離開酒吧,也只是自己微弱的抗議,過不

久就會再被那傢伙找到了吧,那傢伙一定在自己身上裝了甚麼

東西,不論自己在哪都能被他找到,是的是可以試著將身上所

有東西拆開翻找一遍,但是身上的傷卻讓自己無這麼做,雖然

大部分的動作還是可以做到,但是持筆寫字這類的細微動作早

已做不到了,早已錯失了最佳復健的時間,要說這原因也只能

怪到自己的身上了,要是當初有好好的復健,或許自己就能早

點到那人身邊了,隨著不斷流轉的思緒,一股酒意也隨之翻湧

而上,不知不覺中谷齊耘無意識的席地坐下,倚著拐杖就在某

家店門口前,沉沉地蒙受睡眠之神的招喚。


        望著店門口沉睡著的男人,一頭亂髮翹著呆毛,身穿滿是

皺褶白襯衫與洗到快變白黑色西裝褲,搭配著球鞋看是這家店

主人的男,冷冷地仔細打量著這醉漢,手上剛從量販店採買

回來的巨大袋子也放到了一旁,沉默維持了一下子,這時一道

沙啞無感情的聲響從男子左肩傳出,


「把他帶進店裡吧。」


        男子冷冷地看向左肩上停滯著的大鳥,但卻似乎絲毫不想

理會它,就準備將酒醉的男人推到人行道上,好進入店內,可

就在這時大鳥再次說起話來,


「這人來的時間不是很湊巧嗎?再沒業績你也沒辦法留在這

了,而且你看那臉,不是很適合做參考嗎?」


        男子冰冷地哼了一聲,嘖的做了個響舌,就像拖著垃圾袋

般地將酒醉的男人拉進了店裡。


       早晨金黃色的日光如同銅針般刺入了谷齊耘半夢半醒的眼

中,瞬間感覺到自己處在不孰悉的地方的他,身體不自覺地

顫動一下,似乎有人幫忙披上的小被單也因此滑落入地,面對

眼前的狀況谷齊耘瞬間慌了手腳,以前的經驗現在完全被推翻

了,這時的他不是應該被那傢伙帶回家了嗎?身上沒有任何東

西遺失,那傢伙應該可以找到自己才對,但眼前的景色卻是如

此的陌生,現在的自己倒底是在哪呢?疑問、恐懼與快樂瞬時

從心底油然而生,有機會去找那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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